我看到莉姐的母亲很紧张,当然今天是因为那个时候检测的结果早已证实他们是血缘关系,我叙述此事才这样直接说她的父亲母亲的。
那个时候,她母亲很紧张,她好像生怕不是,或者怎样。
我回头一笑说:“叔叔,那你后来怎么进了中央呢?”“呵,这就说来话长了,我是从南京当的兵,当时一九六零年,我十六岁,从南京去了大西北,当了五年兵,因为有点小聪明吧——”他微微一笑说:“我从一个小兵蛋干到了营长,五年后,我没留部队,而是出来在政府部门工作,文化大革命时,我被批斗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当初我们家在秦淮河,我母亲也就是嫣儿的奶奶她是唱戏的,喜欢看旧社会风花雪月的小说,出身不好,家里搜出了很多明星画啊,小说啊,这就出了事——”他说着摇了摇头说:“你们现在年轻人是不知道啊,那个时候真的不好说的,很多人都是被关着活活打死的,跟我一起被关的有一个被饿死了,饿得老吓人的,你看着都怕,还有一个是被鞭子活活打死的,鞭子沾凉水,那可真是厉害!”他说这些,我总认为他是在跟莉姐洗脱一些罪过,或者让莉姐原谅吧,不过从他的眼里,确实也能看出一种过来人的那种释怀,坦然。
莉姐听得很认真,似乎都有些伤感了,我在心里一笑,这个小傻瓜女人,真是容易安抚,我知道,她心里是很喜欢有父母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