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短篇历史小说的“雅化”与“创新”品格,涌现于现代文坛的两部长篇历史小说,谷斯范的《新桃花扇》和李劼人的“大河小说”三部曲,却体现出一种新旧杂糅、雅俗共赏的特征。尤其是李劼人的“大河小说”三部曲,甚至有学者认为他是现代文坛上,独立于“新”“旧”阵营之外的“第三种力量”。[11] 在思想倾向上,他无疑属于“新文学作家”中的一员,曾留学法国,接受并深深地服膺于西方现代文明;五四运动爆发以后,他又以报人的身份积极投身到这一伟大的文化革新运动中去。但他的作品“却不带一点‘洋文字’与意识的气息”。[12] 关于这一点,“大河小说”刚一问世时郭沫若就评价说,三部曲除“唯一的缺点是笔调的‘稍嫌旧式’”之外,他都钦佩不已。并为李劼人鸣不平说:“李劼人这样写实的大众文学家,用着大众语写着相当伟大的作品的作家,却好像很受着一般的冷落。”[13] 其实,对于李劼人及其作品来说,不仅在当时的文坛“很受着一般的冷落”,而且在整个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也被大大忽视与低估了。“三部曲”中,艺术成就最高、社会影响最大的是第一部《死水微澜》,但最不像历史小说的,也是这部作品。笔者认为,《死水微澜》即使跻身于茅盾的《子夜》、巴金的《家》、老舍的《骆驼祥子》等现代文学中成就最高、最为经典的长篇小说之列,也毫不逊色。《死水微澜》这部作品之所以被忽视与被冷落,或许与它的大众化、通俗化的艺术风格不无关系。但以今天的眼光观之,《死水微澜》的巨大成功,却的的确确与它对传统小说审美情趣的自觉承继直接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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