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近卫骑兵团的克劳利上尉从骑士桥军营骑马赶来。他的黑马拴在他生病的姑妈门前刨草堆。他关切地向大家询问那位好亲戚的情况。事情看上去并不乐观。他发现克劳利小姐的女佣(那阴着脸的女人)总是闷闷不乐,一副沮丧的样子。他还发现她的女伴布里格斯一个人在客厅里掉眼泪。听说亲爱的朋友生病,她急急忙忙地赶回家来了。她想赶紧跑到她的床边照顾她,以往每回克劳利小姐生病,总是布里格斯伴她左右。可这次克劳利小姐不许她进房间。一个陌生人正在管着她吃药的事——那是个乡下来的陌生人,一个可恶的小姐……克劳利小姐的女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把破碎的感情和哭红的鼻子埋在自己的手帕里。
罗登·克劳利让那位阴沉着脸的女佣上楼通报他到家的消息。随后,克劳利小姐的新女伴从病房里轻快地走来,他焦急地走上前去迎接,她则将小手放在他的手上,同时向不解的布里格斯投去鄙夷的一瞥。接着,她示意年轻的近卫团军官跟她走到后客厅里,又领着他下楼走进曾举办过无数盛宴的餐室,只是如今空无一人。
他们二人在那儿谈了十分钟,讨论的无疑是楼上老太太的病情。最后餐室清脆的铃声响了,克劳利小姐那大个子亲信鲍尔斯先生立刻跑去接应(其实他们俩聊天儿的大半时间里,他都站在钥匙孔边上)。随后上尉捻着八字胡走了出去,骑上那匹正在刨草堆的黑马,引得聚在街道上的一群流氓孩子好生羡慕。黑马优雅地腾跃而起,他将马控制住,往餐室瞅了一眼——那姑娘的身影在窗前掠过,马上就消失了,毫无疑问,她又上楼去履行她富有爱心的感人职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