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小院中被连根拔起的枣树,明白在京都永远也吃不上甜甜的蜜枣了。
可是花蛤村的果园里还有一棵长了六年的大枣树,年年结果,她的楚君哥哥都会做枣干蜜饯,储存在土罐中,慢慢吃上一整年……
小豆花慢慢靠向刘楚君的胸口,揪住他衣衫的手也缓缓松开。
若是不细看,若是忽略那些浸透了衣衫的鲜血,她就像寻常睡着了一般,翌日辰时的第三道鸡鸣声起,她就会起床满院子蹦跶。
手中紧紧抓住那片湿透的袍襟,刘楚君环顾周身,着红衣的刘子行胸口溢满了血,芦苇丛中上百只的黑犬尸体堆积成小山,怀中的小豆花闭了眼,腰腹依旧在往外流血。
刘楚君红着眼看见自己手上、衣衫全是血,身边也都是鲜红的血……
他想起儿时生活在这个院子里,他总是染病,如同着了魔一般,每次一病都是卧榻不起,昏睡数日后又神奇地自愈。起初他病过两回,奶母为给他取老家偏方,在回去的路上被山匪乱马踏死。
后来他长大了些,约莫一年病上一回,他便觉得自己好了,闹着要去山中猎兔,后来,陪他进山的三名家丁皆被黑熊咬死。
再后来,阿爹、阿娘、幼妹、庆来、小豆花,还有那近百名无辜枉死的院中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