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参观。我们见到了满满一罐缩小膜壳绦虫,就是会利用甲虫进入老鼠身体的那种寄生虫,它们就像一大团彼此纠缠的米粉。有一块猪肉,旋毛虫在里面打洞,仿佛夜空中的无数流星。我们经过存放玻片的加盖托盘,它们数以百计,像书本一样被直立放在架子上,每一个托盘里都是几十个夹着寄生虫的玻片。我们经过12 000个玻片,那是霍伯格做论文时在阿留申群岛搜集的——他怀疑他在退休前都找不到时间去整理那12 000个玻片。1989年,霍伯格在收藏馆找到工作,把这些标本从华盛顿大学带了过来。10年过后,他依然会不断地遇到惊喜。“食蟹海豹?”他看着一罐绦虫叫了起来,他拿起标本瓶,在手里转来转去。他把眼镜抬到额头上,看着悬浮在保存液里的纸质标签说:“有可能是伯德上次去南极考察时采集的。”我们见到一罐马蝇幼虫。马穿过野地的时候,成年马蝇会把卵产在马的毛发上,马舔毛发的时候,就会吞下虫卵。虫卵以口腔的温暖作为孵化的信号,孵化后会钻进马的舌头。然后它们一路打洞进入马的胃部,把自己固定在那里喝血。幼虫成熟后会放开钩子,从马的消化道随着粪便离开。幼虫落在地上,化蛹变为成年个体。我们面前的标本瓶里躺着一块马的胃部,上面密密麻麻的满是马蝇幼虫,像是一丛石质的小小蜂巢。我看得入迷,但霍伯格畏缩了。“这东西我就算了吧。”我很高兴看到,就连寄生虫学家也有他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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