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料已洗得很薄了,宛如裹在糖果里层的半透明的糯米纸。我不知道她是怎样小心翼翼地脱下来,洗净晾干后再穿在身上的,我只担心,有一天它突然裂开,我会比杏子更感到尴尬难堪的。
我们三个哥儿们显然都心照不宣,很乐意象勇敢的骑士一样为杏子效劳。
陈大塔接受了他那做搬运工的父亲的遗传因子,长出一副大塔般威威武武的高大身架。我相信关于他在中学毕业时三门功课成绩不及格,没拿到毕业证的传说。因为,他居然连顾客交来五块钱,留下三毛五,应找回四块六毛五分这样简单的账目都要吭吭吭哧着指头算。然而,他那粗壮的胳膊毫无疑问是蕴藏着难以估量的力气的。每当旁边的杏子需要按压理发椅,使顾客躺下来刮脸时,大塔总会不失时机地伸出友谊的手,为杏子代劳。
吴殿宝的舅舅在无线电修理部工作,大约是因为耳濡目染受了些熏陶的结果,吴殿宝很早就鼓捣起无线电。由半导体单管机、而来复式、而超外差,现在据说会修电视了。因此,他被誉为“电子脑”。杏子很喜欢唱歌,还爱听什么广播剧。有一回上班的时候,她象丢了珍珠似的遗憾地说:“唉,你们看了广播节目报没有?今天上午九时半,广播新星音乐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