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一行人沿着峡江往上走时,屈祥一定还在上孝码头旁边,死死盯着远远近近的每一道波纹、每一朵浪花,寻找着那条狡猾的鲟钻子。
聚鱼坊已无法给他提供各种大鱼到来的情报。一九八一年一月四日,葛洲坝工程围堰在长江中心地带合龙,流淌了亿万年的江水被人们的欲望之堤截断,江水倒流,只用极短的时间便将聚鱼坊淹没了。江水上涨之势不是一寸寸地,而是一尺尺地甚至是一丈丈地。如此快速,根本不给人以机会,向养育青滩无数代人的聚鱼坊告别。一只浪头能向上蹦多高,就在多高的位置停下来。聚鱼坊也好,江滩也好,都像被老虎扑住的小羊,连哀鸣着挣扎一下都成为不可能了。
面对这些变化,屈祥时常在水边不知所措地来回走动。
这样的回水向上淹到了巴东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