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偷偷游览京师大学堂时,黄汉恒笑着说:“大哥才华横溢又有经世救民之心,何不再去考几科?虽说现在停了科举,不过朝廷实行新政,原先科举的生员们,可以留学东西洋,也可以进入大学堂学习几年,考核授官嘛。不然像我们经商的,一辈子也别想有个出身,我们家那个三品,还是花了一百万银子买来的。”
孙公子笑笑:“不是不想,贤弟你看看我现在的身份,还不知道朝廷怎么处置,还能再去考这个?哎,再说新政,你没听街上的人都议论纷纷,还是换汤不换药罢了。功名与我无缘,只要平平安安过了这一关,回去奉养老母就是了。”
黄公子笑道:“大哥何必做司马牛之叹呢!您还这么年轻,难得就这么平淡一生?我看不像,贵府上福泽深远,就是咱们从运河一路过来这番奇遇,日后大哥也必然还有好运,兄弟们出来散散心,该高兴才是,这么着,我请大哥去大栅栏咱们家的铺子看看。”
几人从京师大学堂坐车到了大栅栏。这里算得上北京城第一热闹之处,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各家商铺、绸缎庄、银号、票号和酒馆、茶馆、粮食铺、文房四宝、药店、南货铺子鳞次栉比,一家挨一家,南来北往买卖货物的满街桶子都是,端的是盛况如烟。黄家这座当铺,离大栅栏东口不远,挨着瑞蚨祥绸缎庄,也是一拉溜五间大门脸,外头有木头栅栏,院子不大,当中一个钱龙盘金柱,竖着一丈多高的旗杆,青砖壁垒,黑油漆的铁钉大门,十分气派。门额在里头,外头却连个幌子都没有。黄汉恒见孙公子疑惑,指着旁边店铺道:“京城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哥,您瞧,外头挂歪嘴葫芦的,是药铺,挂鞋的,是鞋店,不用看匾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