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把他送到门口的台阶上。仆人还没把马牵来,她就留在那儿。两人已经说过再见,都不再开口,风儿吹乱她颈后的细发,或者拂动小旗也似翻卷的围裙的系带,让它们在她的髋部飘来飘去。有一次碰上融雪天气,院子里的树往外渗水,屋顶的积雪在融化。她到了门口,回去拿了把伞,撑了开来。阳光透过闪光波纹绸的小伞,把摇曳不定的亮斑映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她在暖融融的光影中笑盈盈的,只听得水珠一滴一滴落在波纹绸的伞面上。
夏尔刚开始常去贝尔托的当口,他那位夫人不时过问一下病人的情况,还在那本复式账簿里特地鲁奥先生留出一个空页。可是她一得知他有个女儿,就四处去打探消息,而听到的消息说鲁奥小姐是在圣于尔絮勒会注女修院的寄宿学校上的学,据说受过良好的教育,因而会跳舞,懂地理,会画画,会绣挂毯和弹钢琴。好事都占全了!
“敢情就为这个缘故,”她心想, “他去看她才那么满面春风,才非要穿新背心,就不怕让雨淋坏呀?哦!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而她本能地厌恶这个女人。起先,她旁敲侧击地出出气。夏尔没听懂,随后,故意找碴儿数落他,他怕吵架没敢应声.最后,冷不丁就是一顿臭骂,弄得他不知所措。他凭什么还要上贝尔托去呢,既然鲁奥先生的伤已经洽好了,而且人家连诊金都没付呢?噢!原来是因为那儿有个人儿,有个会聊天、会绣花的才女呀。这才是他爱的人儿:他是要位城里小姐哟!而接着她又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