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的语气很沉重。白龙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一种苍老。一个供奉成百上千的人生息了几百年的村庄,让白痴预言将要沉没到湖底下去。就是白龙这样的汉子,心情也未必不生出一种伤感来。
白痴莅临白龙家的宴会时,白龙家早已是人如潮涌了。
村庄里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白龙家里,欢迎这位白虎庄的统治者。沿着白痴走来的道上,他们用呢麻布铺成了长长的地毯。白痴的轮椅走在上面无声无息。人们见到白痴一现出,两班锣鼓家业就不停地响起来。白龙的行刑队员此时一个一个都背着枪,拿着唢呐,随着锣鼓的节奏吹着一些人们熟悉的乐曲。
白痴来到热气腾腾的宴席前,红石姑娘迈着碎步,把一束鲜艳如血的玫瑰送到他怀里。她的目光从白痴出现的那一刻起,一秒钟都没离开过他。白痴心领神会,浑身性欲激荡。他在她将花束放到他的膝上的一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而红石的手像蛇一样滑,从他的面前轻轻地溜到门外去了。
锣鼓歇下时,丝竹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些简单的竹篁片,在白虎庄的村民手上,稍一梳弄,就流淌出浓郁的水乡韵律。那种森林里特有的音乐符号的声音,像一根根勾人心魂的游丝,把人们的心一层层地环绕着。